一只落网的小鸟散文
很多人都知道“小鸟依人”这个成语,但不一定见过真正的小鸟依人,而我不仅见过,还有一番亲身经历。
乡下老家一邻居房前屋后张下了几道丝网,一些鸟儿匆忙大意中撞上这网就再也挣脱不了,成了主人家的美食。父亲一日兴起,便背着我母亲也在屋后布下一张暗网,期待有所收获。
一日我回老家,车刚停稳,母亲就走到我的车边,对我说:“那张网网住了一只鸟,已经两天了,你快去把她弄下来放了吧!”我依言走向鸟儿,看见鸟儿在网上拼命挣扎,越挣扎丝线缠得越乱越紧,叫声已经嘶哑了。待我走近,她变得更加惊恐,挣扎得越厉害。我抓住丝网看了一下,那张网把她从头到脚都缠住了,几根脚趾都已经断裂,有几丝血丝。我按照母亲的吩咐,想要替她解开,轻轻理了几下,发现是徒劳。小鸟极其恐惧,在我的手指上啄了几次,表示反抗。母亲在旁边柔声说:“别怕,别怕,我们来放你啊。”小鸟听不懂这语言,挣扎中又啄了我几下,我的手都被啄疼了。我有些生气地说:“你就等死吧!”丢下手里的网,任小鸟在网上扑腾。我要离开,母亲说:“别和她生气啊,她晓得什么呢?”说完她拿起那张网,摇头叹气。
母亲年老,视线模糊,手指不听使唤,她自己是没法把这小鸟弄下来的.,于是只得寄希望于我。看着母亲那怜惜甚至心疼的样子,我决定进屋去取一把剪刀。母亲不知我的意图,说:“你们大了,不听话了。”语气中有些生气。我只好说:“妈,您别急嘛!”母亲放下心,看我走开,又朝旁边的一棵树上看了几眼。我看见树上有一只相同的鸟儿,听见她发出同样嘶哑的叫声。
小鸟羽毛黑白相间,尾羽较长,嘴巴长而尖利,眼神凄怜,和母亲的眼神竟有几分相似。我捏住她的双翅,用剪刀一根一根地剪断细丝,小鸟出于害怕,又使劲啄那剪刀,啄了几下,应该是把嘴壳啄痛了,她便用松开的爪子抓这剪刀,还想抓我的手,有几下还真抓住了剪刀。母亲在一旁不断重复:“慢点,小心点。”我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这剪刀伤着了她。
小鸟身上的绑缚逐渐减少,她竟然变得安静下来,不再扑腾和反抗,任由我摆弄她,我的手指从她嘴边划过,她也不再啄我了,眼里似乎重新看到了希望。我终于剪断了最后一根网丝,松开翅膀,小鸟落向地面,在快要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扑棱起翅膀,向屋顶飞去,消失在屋后。我看见树上的那只鸟儿也飞向了同一个方向。
完事后,母亲如释重负,赞扬我,说我心地善良,将来遇到意外一定逢凶化吉,又叫我把网收拢,说她要用火把它烧了。待我做完,她又朝小鸟飞去的地方看了几眼。
我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便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吃完午饭,我站在院坝里歇息,突然看见那两只鸟儿相互依偎着停在房顶,没有鸣叫。我的眼光吸引了母亲的注意,她在模糊中也看见了鸟儿,便说:“那鸟回来了,是回来感谢你呢!”
我像立下了一件天大的功劳,对自己殊为满意,默默祝福小鸟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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