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桔散文
像大部分广东人家那样,我家每到春节总会从花市买回一盆年桔,也就是图个吉利的意思。
一家子总是在年三十那天兴师动众将一大盆年桔搬回家,放好后都不约而同拍手顿脚去掉细尘,就是将各自一年里的愿望都寄托在这盆大桔上了;从一起出门到花市挑拣,直到回家摆放好年桔为止,所有人都是笑哈哈的。
其实过了年没多久就看见有人家往垃圾桶里扔年桔,当时看着满心可惜,因为扔了的年桔还一派生机盎然,年桔枝上粘着的利是封在风中一摇一摇的。之后的日子陆续有见扔年桔的,元宵节后见的最多,有一阵子曾想这年初的好意头就这么给扔了,那一年里的寄望会不会也随着扔到垃圾桶里去?
家里人一直刻意去买四季桔,年年都巴望放在自家屋里的年桔能挺过一个四季又一个四季,起码能挺到下一个年三十,可是每年的四季桔都总是过不了四季,从祖爷爷祖奶奶到现在我们这一辈,从没有一盆年桔能安安生生活下去,虽然年三十往家里搬年桔的习俗从未中断过,并且从来都是兴高采烈、理所当然。
今年家里的年桔又不得不往外扔,虽然一直都那么细心照料,发现有嫩芽从枝头冒出来时,一家人都会随着兴奋,好像借了它的意春天才来似的;当发现一些嫩芽变成嫩叶时,一家人更加惊喜,好像因此春天也才像那么回事;不过看着一片片小嫩叶终于敌不过生理的季候变化而一天天蔫着、枝杈一天天干枯下去时,才明白年年如此的沮丧终归重演,虽然枝头还顶着不少桔子,有好些桔子的身体已经发霉,病残成如此还坚挺着毫无往下掉的意思。
从没想过要像别人家那样早早地将年桔扔了,别人是不愿看到它的枯萎吧,不过一直看着鲜活的年桔慢慢凋零虽说难受,但发觉愿望并没有因此跟着凋零,生命不过如此:一辈辈的人们再怎么沮丧落泊还是年年许愿也时时寄望,这也可算是一种坚挺吧?所以很理解上上辈的人们为什么挑了这种植物去图个好意头,除了谐音字的意思外,也是一种做人的寄意吧!
等你的一杯茶
一个永远有阵雨的局部,一杯等至淅潵的茶!——清茗
每年总有一个节候让人去体会春的感伤。
也不知道是春的感伤还是人的感伤,春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下得人心在不期然间发觉,思绪就像被撒放在热烫的水里正缓慢化开的茶叶一样,清香淡雅里泛出淡淡的思念,思念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是先人一直等着后人来泡出这样的一杯茶,还是后人觉着先人等的'就是一杯如此的茶,所以一天一地淅撒着春雨的茶——等你的一杯茶!
其实这样的一杯茶从心里泡好之后,就一直给放在四季的屋檐下了;太阳出来时,阳光会一直照射着钻到杯的底下去,把沉到杯底的茶叶也亮丽一番;在这样的日子里,杯和茶对温暖的感受是欣喜的。
不过总有看不见阳光的日子,阴云徘徊着将爪子也伸到杯的下方,然后大雨淋漓尽致地飘洒到杯里,这时候对阴郁的承受和消解会使茶的滋味变得稀奇古怪,你倒了它会舍不得,因为里面有阳光的味道,但留下它又是五味杂陈,只好又喝回心里去。
从不知道要移走这样一杯茶,总希望日子满是温暖的阳光,其实就算风雨交集,也当是天地间的事物需要吹吹打打,阵阵雨声不过是天地间的话语表达罢了,不然何来的晴朗,晴朗总是无语的。
所以这个节候叫做清明,祭奠给先人的心意也不过一杯如同春雨般清澄的茶,一直等着的先人要喝的正是这样的心意体解之茶,一杯后人囤积了四季阳光和风雨的茶;而后人于先人的纪念也寄托了林林总总的愿望,不管这些愿望含有多少物质性的东西,最终归于本源的也还是一份情感,一种依傍。
终于等到的是怎样一杯茶?往后的日子又会泡出何样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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