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夜话散文
新雪甫降。
晋西北的隆冬格外的冷。刺骨的寒风穿梭在黄土高原的宽阔地带,伴着雪覆盖了吕梁的汾河水。暮色降落的异常的早,黄昏中的夕阳自山岗到山腰瞬间即逝。冰冷的村庄里,炉火早就烧的旺起来。窗外,雪花正点缀着这个寂静而清冷的冬天。
柴门半掩着,雪正无声地冲刺着角落里的空白处。家人相视围炉坐着,母亲时而添着火,时而东一句,西一句接着我们和父亲的谈话。阒寂的雪夜,星斗黯然的如同泼了墨一般。院子里老槐枯树发着苍凉的声音。妹妹掀起窗帘透过冰花指着院外的雪,不禁地眯起了笑脸。屋子里炕上冷的坐不了,母亲早早的就把被窝铺好。炉膛中的火明亮地跳跃着鲜红的.火花。小时候的冬天,年年如此过,唯一欣慰的便是这温暖的炉火。
童年像神圣不可侵犯的懵懂岁月,总是天真无邪地和笑语打着交道。而今渐而成长起来,心灵的疲惫越发重了。现代取暖设备的横空而来,炉火已经退出了我们先前的心灵世界。
有一年的冬天,吕梁的汾河水结着很厚的冰,自远处眺望一派银白。家里的取暖设备那时出毛病了,继而我又想念起了炉火。一个午后,忙前忙后,炉膛又显在了屋子里。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顿时,把整个空荡的屋子衬托的光亮无比。
夜晚,炉火发着熠熠的火光。殷红的炉壁似血一般,紧紧的烘烤着屋内清冷的挂钟。我们一家人围着炉火,听父亲给我们讲着那些远古忠君爱国的故事。父母自幼教导我们做人的道理,每次我们都仔细聆听着父母的绵绵细雨,或开怀乐笑,亦或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许多年前的冬天,时光的脚步那时还驻足在我们成长的路上。煤油灯照着我们成长的起来,皑皑白雪纷飞了我们逝去的隆冬。炉子也便撤出了我们寒冷的人生。
晋西北的隆冬,便在浓雾破晓中消失在了冷月的的划过中。好几年雪迹不临村庄了,洞穴中鸟儿们的欢腾也闲暇下来。冬眠开始后,村庄里急切渴望降雪的到来,以示“瑞瑞雪兆丰年”的吉祥年份。村口的神庙中,那些日子,香火也旺起来。就像屋子里炉膛中的炉火一样。庙中供奉的是祈求风调雨顺“持蛇”的神。几经翻修神庙越来越大,周遭也种上了松树。村里人对它非常敬畏,尤其丰收年后,杀猪宰羊来祭祀它,祈求来年依旧能够风调雨顺。
平淡的时候,这就是村子里最美好的记忆。求学数载,离乡久了,曾经的年少轻狂早已化为云烟随时间而风化掉了。而今回首往事时最欣慰的莫过于雪夜围炉交心相谈了。那段逝水年华里,父母给我们注入心里的是今生都无法抹掉的,我想这一直都会延伸在我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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