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下的情话散文随笔
老家院子里有株老葡萄树,每到夏天,葡萄藤就会爬满架子,碧叶绿荫,遮天掩日。小时候,常听邻居老奶奶说,农历七月初七晚上,如果天气晴好,躲在葡萄架下,就能听到牛郎织女相会时的喁喁情话。我很好奇。可惜,那几年每逢七夕就会下雨,我始终没有机会去偷听牛郎织女的情话。
小学毕业那年的七夕,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傍晚的天空上,星星仿佛被冲洗过一样特别明亮。等到父母都睡下,我就悄悄下床,蹑手蹑脚来到了葡萄架下。正值盛夏,蚊子特别多,这下我可成了给蚊子送上口的美餐。不大一会儿,从头到脚全被蚊子叮成了大包。我强忍着痒,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唯恐惊动了牛郎织女。
很长时间过去了,耳边除了蚊子嗡嗡的叫声,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更不用说有人说话。我很失望,但仍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不知不觉间,我竟躺在石凳上睡着了。
睡梦中,忽然感觉有阵阵凉风吹来,依稀还有说话声。我一惊,微微睁开眼,院子里已亮起了灯,说话的'正是父母。
母亲一边给我扇扇子,一边对父亲说:“外面空气好,就让丫头多睡会儿吧。你赶快回屋睡觉,明早还要下地哩。”从小到大,父母都喊我丫头。父亲说:“我不困,陪你一起坐坐。”母亲说:“对了,给你商量件事。丫头也小学毕业了,咱家条件不好,要不,就让她哥哥继续读书,暑假开学丫头就不用再上了。”父亲马上接过话:“只要儿子有书读,就不能少了丫头的份儿。丫头打小肯用功,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她上大学。”母亲叹了一口气:“我也不忍心,可如今家里花销越来越大,仅靠种那几亩地,供不起呀!”父亲说:“等忙了秋收,我打算和村里年轻人一起去打工,趁着年轻多攒些钱,孩子们上学就不用愁了。”母亲说:“这可不行,你脚上有烧伤,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好彻底,你出去了,我咋能放心!”父亲说:“这点伤算什么,不碍事。就这么定了,咱就是再难,也不能让丫头受委屈,耽误了她的前程。”
我鼻子一酸,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父母的话,分明就是我听到的葡萄架下最动人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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