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抒情散文
那天工地停电,提前两小时休息。大家早早吃了饭,各自找地方撒欢去了。我和她蹲井台那洗衣服,她央我晚上跟她一块上街。
夜幕降临,我们漫步走到街头电话亭,她说想给家里打电话,只犹豫了两三秒的空档,电话便被一个时尚女孩占去了。只见那女孩一脸的激动,“吧啦吧啦”地说个没完,她说逛街回来再打吧!
街上灯火辉煌,人流如织,那情景似乎比白天还盛。我们慢悠悠地走着,眼花缭乱地看着,间或觅得几件小玩意儿,她说这是给儿子的,这是给女儿的,还有给老公的。满满的一袋,唯独没有她自己的'一件。
我们在街上转了一圈,她说:“回吧!还得打电话嘞!”
其实她有手机,只是怕费钱,电话亭一分钟才三毛,每次她都这样解释。每次电话不超过二十分钟,那是她的习惯。
街道两旁的合欢花开得肆无忌惮。有风吹过,香气便扑上脸庞。
电话亭又到了,还是那女孩,此刻眼圈微红,握电话的手微微地抖着。
她说:“要不咱回去吧?下回再打。”
风似乎比刚才大了些许,吹落的合欢花蕊打着旋落下来,又被风吹起。
走过去好远,她扭下头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说:“好像忘了给他买剃须刀,还不算太晚,回去也睡不着,再拐回去行不?”
“好吧!”看她心意已决,我只好答应。
再次路过电话亭,竟有微微的哭泣声传出,还是那女孩,两肩抖动。她傻呆呆地看了一秒,然后匆匆走过,剃须刀很快买到了,再次折回。电话亭那女孩还在,只是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电话被她紧紧地握着,短时间内似乎不会撒手,她彻底死心了。
合欢花的花蕊一群群地在飘舞,给风调戏着,撩拨着,竟无着落。
回到住处,我快速地洗洗涮涮钻被窝,安放一天的心事,迎接贴心的梦乡。身旁的她却翻来复去不得安枕。过了好一会儿,她悠悠地问:“喂!睡着没?”我装着已睡,懒得回她。
隐约间,被窝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屏息静听,她轻轻地说:“喂!睡了吗?孩儿嘞?妮儿嘞?我给你发信息你咋不回呀?喔……喔……哦!你也早点睡,别出去打牌哈!好好给俩孩做饭吃……嗯……嗯!我知道,庄稼熟了我就回去。睡吧!”
窗外风停了,被窝里的她,终于放下手机,安心地睡了。而我却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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