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永不喊痛的鹿散文
葱郁的森林里生活着一对鹿母子,这里水草丰美,食物充足,它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然而,不幸的到来总是令人猝不及防,有一天这样幸福的生活戛然而止,有一个猎人偶然间发现了它们,并誓要割取它们头顶美丽的鹿茸。
只要那两只鹿美丽的身影在前方隐约可见,所有的疲乏和困顿,似乎在顷刻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猎人宁死不肯放手,踏破一路坎坷,日夜追赶。
而这对鹿母子拼死也要活命,抖落一路风尘,东奔西逃,荆棘划破了皮肤,岩石磨损了脚掌,枪声惊醒了美梦,深渊阻断了前程,这一刻,还是天朗气清,白云儿悠悠,下一刻,却是枪林弹雨,心脏儿狂跳,猎人的枪声从远而近,倏忽而至,前方,纵是万丈悬崖横亘,闭了眼也要跳,纵然千仞绝壁当前,提了心也要过。
终于,命运出现了转机,在一次慌不择路的奔逃中,它们十分幸运地闯进了一个草木掩映的洞口,疲乏不堪的.母鹿竖起警觉的耳朵,聆听着猎人的枪声越来越远,她这才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像绳索紧紧系住她纤细的脖颈,终于,她再也撑不住,踉跄地倒在了血泊中。
懵懂的小鹿这才发现,鹿妈妈浑身上下早已是伤痕斑斑:臀部一块美丽的毛皮被岩石蹭破了皮,血污不堪;前脚掌上被一根荆棘刺入,肿胀难消,后腿在跳跃悬崖时似乎也跌折了,此时才觉疼痛难忍,而最令小鹿难过的的是,妈妈腹部中的那一枪,似乎把身体从此撕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淌个不停,妈妈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小鹿没有看见妈妈受伤,因为母鹿始终让它跑在自己的前面,小鹿也从来没有听见妈妈呻吟,因为母鹿也从不喊痛。
小鹿噙着眼泪望着奄奄一息的妈妈,眼睛里似乎装有无数个疑问。
母鹿微闭了美丽的眼,艰难地吐出了最后一句话:“孩子,你记住了,身处绝境的人永远没有悲伤的权力,只有顺境才会滋生矫情!我不喊疼,因为没有用,我不呻吟,因为一点点意志的松懈都可能断送我们的性命啊!”。
想起一个朋友红,5岁丧母,8岁父再娶,继母苛待之;12岁被,经年自闭,18岁忽染重疾,几乎死掉;22岁外出务工,因工致残,十指不全;26岁匆匆嫁了一个几乎可以做父亲的丈夫……
噩梦到此似乎该醒了,命运再残忍也该收手了,可是人生的厄运正如多米诺骨牌,一块倒掉,就再也停不下来。
婚后两年,她又生了一个智障的儿子!
如今的她已经48岁,经营着好几家大型连锁超市,往昔的苦难,似乎早已委顿成一团小小的影子,蜷缩在心灵的一隅,一切似乎早已风轻云淡。
我问她,受不了时,想过自杀吗?
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眉毛一扬,反问我,你说呢?
我没有再问,也微微一笑,说都过去了,现在不都好了?
她长长的呼出了口气,摊开双臂,仰面靠在沙发背上,苦笑着爆了个粗口,好个屁!三个月前,我那么信任的小叔子席卷了我几乎所有的现金,跑路了,而我上个月做体检,,答应跟你聊天前,我刚从医院做完第一次化疗。
霎时,我如石化般呆坐兀然,心想不幸大概也有偏爱的人选吧,这到底是上天的馈赠还是有意刁难?我们总喜欢苟同这样的观点,苦难是一笔人生的财富,岂不知,苦难只是一张标有期限的礼金券,你不努力,不坚强,不跨越,你不卧薪尝胆,不闻鸡起舞,不忍辱含垢,苦难永远只是苦难,随时张大了嘴准备吞噬你及你的一切!
当一连串的不幸接踵而至,周围的人们,往往只看得见不幸,看不见伤口,看得见伤口,看不见溃烂,就如同账单,看得见数目,看不见交接,看得见交接,可会看到于无声处盘算的阴谋?桌子下面待发的暗箭?
那么漫长的暗夜默默饮泣,那么黑的路途孤身跋涉,那么疼的伤口独自舔舐,那么痛的滋味一人品尝……
要有多坚强,才能一笑而过?要有多勇敢,才能华丽转身?到底要心生多少勇气呵,才能忍住这么重的伤不呻吟?这么疼的创口不倾诉?
我宁愿相信,这一切只是幸福来临之前上天的存心考验,是彩虹高挂天边之前的风雨侵袭,是晨曦未明之际黑漆漆的夜,是春天将来之时苦寒逼人的冬!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将过去,只要你怀抱着信念,只要心存不灭的希冀,誓死不向命运低下高贵的头颅!不向困难发出一丝轻微的呻吟!
当不幸降临,做一只永不喊痛的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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