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散文:无心赏春春已过
春在我心中的时间很长,是在翘首期盼中,一点点渲染,一点点成绿的。从岁末腊月,春就飞入我的心中了,“吃过腊八饭,就把春节盼”,自此,为了迎接春的来临,蒸馒头,打豆腐,杀鸡宰羊,就是为了岁首有个好兆头,而我总能在这一系列的风俗面前显得格外用心,被迎春的心情击个粉碎,沉醉在这种春临之前的氛围中。
其实,这时,还未感受到春的气息,只是对“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雪中梅花的探问,是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背后的等待。而我却一直认为,春已经来了,正向我翩翩而来,噼噼啪啪的鞭炮正在叩响春的大门,欢快祥和的舞狮龙灯开启了春的心情,更不要说那迷离的走马灯,分明是春姑娘在演义杨柳婀娜的风情,透起我对春的向往,春的憧憬。
风急一阵,缓一阵;雨下一阵,歇一阵;阳光也暖一阵,冷一阵。像冬不肯退出自己的舞台,春也不肯露出那米黄嫩绿的枝桠,一会儿冬来了,一会儿又好像春来了。二八月里乱穿衣。我总是跟不上春来的脚步,在二月的风里,女孩已经穿起薄薄的短裙,我还裹一身厚厚的棉衣,像是慢待春天的来临,没有主动向眼前的春天挥手致意。
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忙里偷闲,徜徉在卫辉东湖的岸边,在光怪陆离的夜色中,与快步锻炼的人们擦肩而过,当晚的风有些刮脸,上身的棉衣裹了又裹,还觉有些寒气,于廊桥间,漫不经心地磨蹭着初春傍晚的时光,踱着踱着,突然间,天空洒起了小雨,先是零星地洒落,而后,或南或北地斜织着。人们四处地逃散,只留些酷似浪漫的人,有意与春雨亲昵,我走到一棵垂柳旁,无意间向天空一瞥,一束橘黄色的灯光正好打在柳梢上,发现一根根柳丝在风雨中摇曳,每根游丝上,像麦粒样的芽嘴均匀地匍匐着,像一些猴子揪着藤条在玩皮地荡着秋千。这让我突然觉得,我好久没有这么亲近春天了,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春寒料峭的傍晚,呆呆地,我不禁回想起春天来了。
春来了,我常常提起篮子,和小伙伴们一起到返青的麦田里挖野菜,踩着松软的.土地,看着麦苗、面条菜的绿色,春就在我们眼前,春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完完全全地溶入到了春天里,我们愉快地奔跑,嬉戏,试图把春天最美好的记忆,留给眼前的快乐。
春来时,总有几棵大白杨向你展示那为春破涕为笑的鼻涕。我们叫杨狗狗,十来公分长,像一条条毛茸茸的虫,挂满一树,我们爬上去,摘下来,用线串成一串,或用其摆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我们还从杨柳身上折下绵软的枝条,把已经变绿的皮拧出来,制成柳笛,哇啦哇啦地吹半个春天,吹得柳絮飞满天,吹得燕子衔春泥。我觉得,以前,到处都是春天,那怕阳光刚一露出温暖的笑脸,微风轻佛几下杨柳,几对老鸹飞上飞下,我都能感觉得到,体味得到,而现在,好像麻木了,有意寻找春天,却怎么也溶入不到春天里,好像属于我的永远就是那疲惫的身躯、混沌的大脑。
刚过春节,听朋友说,杏花开了,过几天,又听朋友说,迎春花开了,又过几天,听朋友说,连翘花也开了。是的,春天来了,我却没机会去静静地欣赏它们,去聆听春天的脚步,去欣赏春天的娇容,我只能在屋里对病床上的妈妈说,天气暖和了,开开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待到斜阳时,轻轻地拉上窗帘。
星期天,女儿嚷嚷着要我一起到户外去放风筝。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女儿的要求,其实,放风筝,也是我最能找到春天感觉的活动。小时候,为了做风筝,把家里竹帘上的竹篾快抽光了,当风筝飞上蓝天,少儿的心也跟着飞翔,所以,放风筝是春天里小伙伴们最有意义、最快乐的活动。看着,女儿牵着风筝线,累得满头是汗,我想春天对于女儿来说,是真实的,而对于我来说,好象还很遥远,这不能怨春天,只能说,我自己离春天越来越远了。
等闲下来,无事可做了,就背起行囊,找一山水住下来,看花开花落,听虫鸣鸡叫,与自然同起同坐,与日月同饮同歌,过一段清静无为的时光,那时,也许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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