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多情散文
岁月真多情,要不怎么会在我成长里留下难以泯灭的记忆?而且这记忆随年龄增长日益清晰美丽。
兄长十八九、二十岁那年月,我六七八岁的样子,记得那时兄长和他的伙伴一起拉二胡,拉得很专情,我围在兄长身边看,二胡的音弦很动听,可是我听上一会儿就扯着兄长衣襟让他给我说出拉的是什么曲,兄长和他的伙伴相视而笑根本不告诉我,只是瞅一眼我继续专情拉二胡,这样反复三四次,我调皮的拉住了二胡弓弦,兄长逼迫停止,这样兄长的伙伴告辞相约兄长下次再切磋拉二胡,送走伙伴,兄长笑嘻嘻的对我说,黑女子,我们拉的眉户好听吗,下次再不能拉我的弓,兄长边说边匆匆不知要忙什么去,可我还想跟在他身边问我的问题,他就回头告诉我他还有事让我玩去,等他忙完了下次拉二胡时我不再拉他弓时回答我。可是,后来再没见着他那个伙伴来家里拉二胡,倒是兄长有几回是拿着二胡出门去,回来我又缠住问,兄长就告诉我他是参加集体活动,在样板戏里拉眉户梁秋燕,完了又叮咛我要好好上学。至此,二胡的琴音一直留在耳畔,由于我每天要上学,兄长有他的事,就很少看到兄长拉二胡,偶有过年时父亲拿回一把板胡,让兄长去拿下墙角挂着的二胡,他们互换调试好音调,就一起高兴的拉响二胡和板胡,我只有在旁边听,看,一会儿后父亲拿着板胡走了,这时兄长兴致正浓便接连拉起流行歌曲,那红后浑亮沉厚二胡纯音加上流行歌曲的音调惹得我坐在兄长旁边一个劲的让他不要停,还吵闹让他拉我在学校里唱的歌曲,有些歌曲兄长没听过就让我唱给他听一遍他再拉,虽然拉的有点跑调,但我觉得这弦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音,兄长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
兄长结婚那年我大概就是十岁的样子吧,记得那天宾客满堂,新房里父母置办的新被褥崭新漂亮,窗户上贴的'窗花火红火红,家里家外喜气洋洋,嫂嫂进门,生活也像多了一副情趣。那时的日子父母忙碌,兄长在煤窑开吊车嫂嫂锄地做饭,遇到兄长休假在家我们就和嫂嫂三人一起做饭,有时是大头面片,有时是油泼面,有时是扯面,炒面,我不会做只当他俩下手,我们边做边说笑,不觉已一顿饭做熟了还吃得津津有味。
生活是万花筒,兄长有了他和嫂嫂的孩子,日子好像更忙碌了,我在这万花筒的生活里也快乐的成长学习,记得读高中的日子里,由于兄长工作单位离学校较近,周末我经常可以吃到兄长带来的油卷五香酥饼,一周不回家能见一面兄长可算回了趟家还能吃到五香酥饼,真可谓幸福又被同学羡慕。那时兄长来去单位学校之间都是骑一辆摩托,十来里路,兄长轻而易举,那时,我觉得兄长好威风,我连自行车都骑不了,而兄长可以骑着摩托带上五香酥饼来看我,也跑几十里路回家看望父母嫂嫂和孩子,我坐兄长摩托后面回家也常有。那时总觉得天空很蓝,风儿很轻,枯燥的学习很有乐趣。
临近毕业的时候,正憧憬毕业后美好的人生,突然父亲辞世,我天昏地暗,一度悲痛。兄长为了照顾家里工作调动到县城,可那时候单位不景气,工资少,吃粮凭粮证,全家生活费就是兄长每月工资,家里耕种几亩地每年收成总青黄不接,日子紧,一顿洋芋疙瘩就是美餐,黄面散饭就着自家院里种的一种叫铁扫帚的叶子更是吃得香喷喷,嫂嫂拿手的黄面节节,搅团,疙瘩更是吃的别有滋味。母亲很勤劳,自己拌糟酿醋,喂猪,只有院子里自己种的蔬菜新鲜多样管够吃。那时清苦的年月想起来心酸,也是在那些清苦的岁月里,度过了我的青春,匆匆的岁月,忘记了那个时代变迁,但清苦的日子总忙忙碌碌,我走在为自己寻找工作的路上,希望多挣钱来资助兄长。苦难锻炼着成长,兄长为撑起家更忙碌着工作,现在我跟佩服兄长那时面对窘迫的沉着冷定,面对肩负重责的泰然稳重的毅力。
如今我不再是跟在兄长身后问个没完没了的小姑娘,也不再和兄长一起嘻嘻哈哈闹着要怎么去做顿饭菜填肚子,兄长的孩子都成家立业,如今儿孙满堂,老母还每天等他梳头洗脸。今春正逢兄长花甲岁辰,又遇退休闲居,在生日宴席上,望着耳顺之年的兄长,过往的岁月历历再现,这多情的岁月,怎么能不叫我情痴酒醉,仿佛那个新年的除夕我在订画兄长在整理,我递对联兄长贴门画,我削苹果皮兄长在做甜肉,我穿新鞋问兄长好看不,我穿新衣放花炮只等兄长来夸我,又仿佛我背化学分子式兄长试考我,我在院墙上拍乒乓球兄长显摆他得过乒乓球赛奖,生日快乐的旋律把我从岁月的河里钓醒,眼睛潮湿,我怎么可以流泪!我也庆幸我眼里溢出出泪花,这泪花是岁月的情话,是血脉情结,是亲情的呐喊,是生命的礼赞。
生活是首歌,岁月是这首歌的词,生命只有真诚的活过,就无悔岁月会如此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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